部長對不起,我有更好的工作了(一)

 我讀東海大學時,有一個基督徒向我傳了六年福音,我不僅沒有相信,反而跟他辯論,結果都是我贏,但實際上是我受虧損了,因為我沒有碰見主。

後來我在金門當了兩年兵。那個時候當兵不像今天這麼輕鬆,金門也不是開放觀光的地方,當時是有炮戰的時代,有『單打雙不打』的說法。

所以,每到單數日的晚上,每一個人都很緊張,因為不曉得第二天能不能看得到太陽。在這種景況之下,我第一次考慮到『我纔二十二歲,我不想死,我應該還有很燦爛的前途的。』我又想,『但是,我今天不想死,到了七老八十的時候,我還是不想死。可是,人都要過去的。那麼,我人生究竟是為着甚麼呢?二十二歲死,跟八十幾歲死,差別究竟在哪裏?是不是就多了點酸甜苦辣的經歷呢?』我沒有答案。

安然服完兵役,到了1975年,我從臺灣到美國威斯康辛去念書,當時是零下二十度。我跟一個美國人住在學校宿舍,不到兩個禮拜,我就得了重感冒,甚至整整兩天沒辦法起來吃飯。當時因為不認識任何一個人,所以也沒有人照顧我。我在床上想着,『如果我死在金門,大概還可以得一個勳章,但是現在死在這裏,也沒有人會知道我死了。』我又想起同樣的問題,『人生的目的是甚麼?我究竟活着幹甚麼?』不久後我也痊癒了。

那時學校只有二十幾位中國學生,大家因為對西方食物覺得膩了,就想作點中國菜,大夥兒也可以聚在一起吃飯。所以,我很高興地去了第一次的聚餐,在那裏遇到的都是學長,他們個個英文比我好,功課也比我好,並且也快畢業了。但是,從他們所談的問題中,我發現沒有一個人是滿意的,每個人臉上都是失望的表情,視畢業如失業。當時若要留在美國,就一定要拿到綠卡,沒有綠卡的只好另外找教授,並且還要找獎學金纔能留下來,所以學長學姐們都感到前途一片迷茫。男生一面打麻將,一面談這些問題;女孩子邊玩大富翁,也談這個問題。沒有人談不同的問題,都同樣地感到人生很迷惘。

原本我是很羡慕他們的,但是那天我心裏頭涼了,因為想到只要再過一、二年,我不也是跟他們一樣嗎?那我的美國夢究竟是幹甚麼呢?剛剛纔從死亡裏逃出來,現在還在掙扎奮鬥着,我努力是為甚麼呢?是不是人人都擠向這個潮流,我就往這個潮流走呢?

正在想下一步該怎麼走時,我看見角落坐着一個女孩子,胖得跟雪人差不多,但是臉上很喜樂,很有篤定的把握,而且好像還有光。只有當一個人喜樂時,笑臉纔真的會發光。我心裏想,一個女孩子胖成這個樣子,怎麼會這麼喜樂?我就走過去問他。當然,我不是這樣子問她的!

我問她說:『剛剛大家談的問題,都是原本在學校是怎樣,後來畢業又要如何的事…,但我想知道究竟是甚麼原因,讓你這麼的喜樂?』她說:『我裏面有耶穌。』這回答真嚇了我一大跳,因為我念東海大學時,那裏有個很漂亮的教堂,但耶穌不是掛在教堂上面的嗎?耶誕節時,一年去看耶穌一次,不就好了嗎?祂怎會跑到你裏頭來呢?然後,她就跟我講她怎麼碰見主的事情,現在我都不太記得內容了,只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就是她裏面有一個非常喜樂、非常篤定、對人生充滿盼望的一種把握。這個是我沒有的。-待續(王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