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着茶,又跟我講了一段出獄後的遭遇。
「我告訴你,其實,很多事我都是身不由己,都是被設了計,被逼上去的。」
他有點激動,「你說要認罪,其實我也是受害者,這個賬要怎麼算?」
他看着我,「請你給我指點迷津吧!」
他不說話了。
我這纔恍然大悟,看來,他還沒有信主。
指點迷津?
這是他在絕望中的呼救,還是對真理的挑戰?
「你知道嗎,巴吾爾江」,我緩緩說道,「在神眼中,所有人的罪都不是故意犯的。」
他挑戰的眼神稍稍減了幾分寒光。
「人看着自己的罪,想的是要怎樣卸責脫罪。但是,神看着人的罪,想的卻是赦免。」我繼續說,「為着赦免人的罪,神成為一個人,為人的罪死了。所以重要的不在你這罪是不是故意犯的。有意也罷,無意也罷,重要的是,只要你一認罪,神就來赦免。」
巴吾爾江臉上義憤的肌肉又鬆懈了一些。
我繼續說,「神巴不得現在就赦免你一切的罪。」
他抬起頭來,看着我。「那我要怎麼做?」
我握住他的手,「來,我們跪下來。」
他沒有再試圖辯解,順服的一同與我屈膝。
那一夜,巴吾爾江弟兄在神面前真摯認罪。
一個流蕩多年不得安息的靈魂,終於得到了平安。
夜已深,弟兄姊妹們早已散去,艾別克弟兄也睡了,看來,眼前是無法為巴吾爾江施浸了。
「我再過幾小時就要走了,」我問他,「你能不能到莫斯科來?」
「我作夢都想去。」他說。
「下個月莫斯科有特會,你來吧,我等你。」
「我一定來!」又是那斬釘截鐵的確信。
已經是深夜兩點了,我們在地板鋪上睡墊,躺下來就睡了。
六點不到,我已盥洗完畢,整理好行李,叫醒了巴吾爾江,與睡眼惺忪的他照了張相,便出發往機場去了。
「莫斯科見。」我提醒他。
「一定來!」他緊握我的手。
我於是與他道別,搭車前往機場,飛往烏茲別克。在塔甚干,有另一群親愛的弟兄姊妹正在等我。
我在烏茲別克停留了一週,便飛回了莫斯科。很快的,莫斯科特會的日子到了。
就像他的話那般篤定,巴吾爾江來了。
他從阿拉木圖搭了三天三夜的火車,到了莫斯科。
雖然聚會的場地是在莫斯科市中心,但由於市中心住宿花費太高,所有從外地來參加特會的人都被安排住在郊外。一月份在莫斯科連續有三個性質不同的特會訓練,我們配搭服事的弟兄們都必須一路忙到底。因此,巴吾爾江整整在莫斯科停留了十天,我卻只從遠處看到他幾次,一直沒有能跟他坐下來說說話。
只聽說,有一天他和幾位弟兄姊妹去了我家。
那一天,他在我家受浸了!
特會結束的那一天,我終於又見到他了。現在,他是我的弟兄巴吾爾江。
他已經整理好行李,在會場門廳處準備離開。我卻還在開會。
我趕忙暫時離開會議,跑出來見他。問清楚他的火車開車時刻,還有將近兩個小時,便請他委屈再等我一下,等會議結束後,我要親自送他去車站。
我幫巴吾爾江提起行李,與他一同搭地鐵去火車站。
在莫斯科地鐵高分貝的噪音裏,我們也無法交談。就這樣我們最後踏上了喀山火車站的月台,找到了他的火車,慢慢地走到車廂門口。-待續(DavidChang轉自《水深之處福音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