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窯西移-Duluth 我們又來了(下)

第二天氣溫驟降,天空灰濛濛的,籠罩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舊地重遊,但是跟四個月前(去年十一月)的經驗完全不同,更令人震撼!

首先是瀑布,再者是 Split Rock Lighthouse 和它旁邊的湖灣。相近的角度,不一樣的相機,因為跟新相機還混得不熟,總覺得照得差強人意!

我問 Becky,每年都帶人來遊賞,不會膩嗎?她說,不會膩,因為每次來的景象都不一樣。其實,我更摸著她夫婦倆那慷慨分享的愛心,和為了福音的負擔。

上一次來 Split Rock Lighthouse 看的是「裂岩燈塔」的獨特造型,和詩詞中的「驚濤拍岸」;這次來,一映入眼簾的是不知寬廣幾何的「冰面湖」和「湖面冰」。這是玻璃海嗎?冰河時代是這個樣子嗎?…

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台灣俗」的驚歎了,只有連連用通過鼻腔共鳴的哼哈呼嘯,大喊「主耶穌」,把胸中那股讚歎之氣釋放出來。劉弟兄說,連美國人也稱這樣的景象為「Winter Wonderful Land」。蘇必略湖真是地球表面一個神奇造物的記號。關於它的各種研究,湖泊、水文、氣候、地質、航運歷史、生態環境等等,網路都可查到許多資訊。但親臨這個 二點三倍個台灣的世界第一大淡水湖,著實令人有莫以言狀的感動。

據說,蘇必略湖的湖面,每20年會完全結冰封凍一次。但是二月份更冷的時候,劉弟兄他們來過,當時結冰的湖面比這次看到的小得多。湖岸灣區水深較淺,較有結冰的可能,但是南段竟還比北段結冰得多,又超過我們「南比北暖」的認知。可見湖泊產生的 湖泊效應降雪(Lake-effect snow)也不同於我們一般的感知。

踩在湖面的冰上,既興奮又害怕,因為不知道到底冰層有多厚、多寬,只知道放眼望去的湖面都是靜止的,更遠的天際有不同的顏色,那也許是沒結冰的湖水。尤其聽到冰層下波浪撞擊的「咚咚」響,像八分音符連打七、八次的宏偉鼓聲,深怕在不知道的時候,冰面就要被浪潮衝裂了!

然而,能在那麼大塊天然的大冰上,真是 How Wonderful!我忍不住地也坐在結冰的湖面上,那比冰箱冷凍庫還冷的寒冷,實在凍不了我們興奮的熱情。莫怪孩子們興奮得躺在冰面上打滾、游乾泳,活像個可愛的小海獺!

湖面有許多突出的石頭,那是遊客試冰層厚度的方式。手上的石頭得到人體的溫度後,掉在冰面上稍融了一點,溫度再降,石頭就嵌在冰面上了,冰凍之牢固,還真搬動不了。以諾躺在冰面上,會不會也被鑲嵌進冰面上了?一想,還真有點怕怕,趕緊把孩子叫起來。

湖面的冰是多層次的天然傑作。特別是被湖浪打碎的多角形大冰片,融了又結冰的鑲嵌痕跡,在類似「三色蛋」的花紋中可見一斑。

要不是太冷了,而且又開始下雪了,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好玩的大溜冰場,還真令人流連忘返。

這次來 Duluth 看到的「麋鹿世界」是意外的收穫。

麋鹿是受保護的野生動物,牠們像知道這個福利政策似的,大大方方地各處走動,看到人、車,不驚慌害怕,也不會閃躲。當然,太有侵犯性的動作,牠們還是會落跑的。

沿路兩旁,不時看到三三兩兩的鹿隻在覓食,第一天隨意數下來就超過一百隻。每隻鹿看來都肥胖俊美、秀色可餐,因為大自然提供了太多維生的天然食物,包括漿果和野草。傍晚時分,鎮上有人在門口放餵食槽,總有鹿群結伴來享用。

劉弟兄說,「鹿滿為患」的時候,州政府就會開放可狩獵的額度,「打獵」可是明尼蘇達州有名的休閒活動之一呢!要不然也會有捕鹿大隊來維持生態平衡(好像台灣的狗大隊)。多餘的鹿肉會寄放在 Food bank,讓沒有食物的人去領用,這也是美國的一種社會福利。

第一天傍晚,劉弟兄夫婦帶我們去鎮上看鹿群,原以為時間太晚了會看不到,沒想到選日子不如撞日子,正巧趕上鹿群(約有20隻)在餵食槽吃大餐的時候。有草有樹的地方都看得到牠們曼妙的身影,實在比台灣的野狗還多。

這些鹿真的好可愛,你看牠,牠也會用無辜的眼神含情脈脈地看你,甚至對看良久。只是看的時候,得保持安靜,不然嘈雜的人聲會讓牠們受到驚嚇,馬上演出「小鹿亂撞」的戲碼。

牠們舉止優雅,動靜之間透露著高貴的氣質,走起路來像踩著高跟鞋的淑女,吃東西的模樣也像有教養的紳士。能這麼近地觀賞神在牠們身上的製作,真是一種富有愉悅美感的體驗。

第二天,在遊客中心旁,三隻肥鹿專心地在吃掉到地上的漿果,遊客們像有默契似的,馬上肅靜,拿著相機的雙手則忙著拍攝如此近距離的鏡頭。

小冰珠,此乃雪雨天之一小奇觀,不在湖上,也不在瀑布中。

 20日下午從 Duluth 回雙城的路上,遇到冰冷的風雪,風很大,夾帶著雨水,「溼雪」飛得又急又多。中途在休息站停留時,一開車門,有一片片的東西鏗鏘落地,一看,是像麥芽糖的冰片。車身上更佈滿了泥水夾雜的冰珠,越底下越大片,硬梆梆,強力凍結附著在金屬車門上。因為天冷,所以瞬間結冰。因為車在行進中受風力吹拂,所以冰珠都斜向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