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今天,我就是三十九足歲了,年近「不惑」,突有百感。
三十年前,我剛認識主耶穌未久,最愛張媽、律姐教唱的詩歌:「我有一位好朋友,我是非常寶貴,…」,因為祂撫慰了在搖擺家境中多愁善感的我;最稀奇那個彼得定睛看的瘸子,當宣告:「金銀財寶我沒有,只把我所有的給你…」將軟腿變有能的故事,因為這故事真實的發生在我自己父親的身上。
二十年前,我在外吃豆莢,心仍自欺:「無主我仍能活」。那時怕光也怕愛,所以人來學校宿舍叩門,我以唇齒相譏,以硬心抵擋;租屋外宿,每晨聽聞附近九會所中有人呼求主名,以枕遮耳長達七年,起誓也似的堅決不踏進會所一步。但只有主知道我裏頭最深處的苦悶空乏,也只有祂知道,我在台北搬過十次家,但希奇始終帶了詩歌本在身邊,四下無人時還會偶爾翻來唱唱,那旋律總能平息我心中的紛擾。一顆悖逆的心,如脫韁野馬,遠遠離主。
十年前,也就是年近「而立」之時,當時教學工作有績效,一些教過的學生直到如今仍會在廣播節目中或網路上尋找我。因此,得意了、忘形了、驕傲了,卻同時也自憐、自卑。主使我的教職路迂迴,考試連年失利,再怎麼自以為是,我仍是個編制外的代理教師。那時我雖知自己是窯匠手中陶土,但我仍如雅各,憑己力徒手空抓,滑溜得很,使主難將我塑形。當時心中常有矛盾:「我羨慕召會中一對對夫婦甜美的婚姻,但是我不要當負責弟兄的姊妹。」「我想要有穩固的教職,但可別來找我服事麻煩的兒童和青少年。」「我想要主耶穌事事祝福我,但是聚會可否少一點?有的話嘛也拜託短一點啦!」婚姻、工作、時間,樣樣和主秤斤論兩的討價還價。一顆不定的心,常被撒旦擄去任牠矇騙,無知又可憐。
七年前主有一句話緊緊扣住我,就是我不管怎樣掙扎,我只能作一個「幫助者」。我的存心、說話、行事,若稍離幫助者的原則,平安立即不在,諸事不順;反之,於夫、於子,我若顧到幫助他們對準主,我整個人便是愉悅暢快的,嘴角上揚有莫名的喜樂;在工作上尤其明顯,總有各樣人、事、物自動前來效力。所以如今可是「不惑」了?作幫助者,主是不跟我講理的,剛結婚那三個月我就扎實的領教了,我沒有辦法向主抱怨弟兄,分訴他錯我對,我越跟主講,我越受逼,唯有服,主才放我過去。那三個月像是被修理學乖了,沒對沒錯,主只問我願不願意服祂命令。這些年,主使我的身體大受限制,好叫我更能安靜不恃能;同時,也使弟兄在召會生活中飛快的長進,他這信主五年八個月的人,遠遠超越過我。今天,我乖乖的當了負責弟兄的姊妹、乖乖的服事了麻煩卻可愛的兒童,還乖乖的聚會且進一步家打開讓學生有家的感覺。一切就是這樣的自然而然成了。最近亮亮自己玩玩具時最常哼的詩歌:「主啊!我愛你。我實在深愛你。無你,活著枉然失意…」他一哼,我們夫妻二人就與他合拍同唱。此情此景,世上最美。謝謝主,是祂的恩典,使我這一顆曾經悖逆不定的心,如今重新歸回單純。
晨興聖言有言:「但我們向神悔改並相信神,就成為倚靠的。」我很享受這一個「但」字,因為雖然有時我們偏行己路、有時受撒旦蠱惑,不慎向神獨立,卻有這一個「但」字將我們截回,藉由悔改而轉身,藉由相信而前進,成為倚靠的。哈利路亞!讚美主!(國宅區 謝胡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