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弟兄:
六五年到六七年是在嘉義,當時正是召會中有風波的時期。六七年十二月至六九年,我第二次來台中。六九年至七〇年中,我有四個月到基隆召會服事。七〇年二月,我回到台北三會所,七二年八月又離開三會所,到了菲律賓。我在菲律賓共十一年,到八三年八月纔回到台灣,在高雄服事了十五年,是最長的一段。一九九八年我再回到台北,在台北一會所服事,並有一半的時間在美國。
我第一次來台中是一九五六年,剛結了婚就來,那時台中會所還是日本式的房子,中間有一根鐵柱頂着,後排是木頭房子。那時候的長老是劉去非弟兄、李代芳弟兄和朱亞伯弟兄,魏建章弟兄在台中服事,和我在一起配搭的就是黃共圜弟兄。我們剛剛結婚也不曉得要去買甚麼傢俱、桌椅,我的哥哥在我結婚時送給我三千元,還有姐姐給的一點點錢,我想就買一台腳踏車。因為我在四會所用兩腿走路,沒有車子出外看望,到一會所聚會,也是用兩腿走,我就想我以後一定要買一輛腳踏車,結婚後就去買了一輛很好的腳踏車。到了台中一看,沒有牀舖,甚麼都沒有。黃共圜、朱有榮兩位弟兄就將他們兩人的牀搬來給我們用,他們幫我把兩個竹牀拼一拼,他們就睡椅子。後來。我想房間沒有牀舖不行的,就自己買了一張雙人牀,再買一個桌子、一雙籐椅子,就這樣子共花了八百元。兩個籐椅中間用箱子把它釘一釘,布蓋一蓋,當作茶几,這就是我們的新娘房。那時人家還送給我們一些禮物,有的東西多一份,我們沒有需要就分給弟兄姊妹,有人送給我們的一頂舊蚊帳是破的,蚊子可以跑進去,每次想去買新的,就覺得舊的還是可以用,一切都將就着用。
在台中市召會我們和弟兄姊妹,不論已經結婚或單身的,都在一起開伙。早晨我們一同有真理的追求,非常喜樂。我和黃師母是作青年工作,台中市召會的青年工作就從那時開始。我們照着情況表,去找弟兄姊妹家裏的孩子,像劉去非弟兄的女兒劉立立,張帥玨弟兄的女兒紫陶、驪陶…統統找出來,把他們召聚在一起,開始青年聚會。平常的事奉是在三家,在模範村。那時聚會是在日本式的榻榻米的房子,是馬葵春弟兄爸爸的住處,我第一次到台中參加的區聚會,就在那裏。我和張帥玨弟兄是配搭,一起去看望。那時的學生工作是從今天的中興大學開始,那時叫台中農學院。
黃師母:
剛剛結婚到了台中,大家都要看新娘房,跑到魏弟兄家看都很漂亮,我們房間甚麼都沒有,再加上一個舊蚊帳,黑黑的,大家看了我家之後,一聲不吭,低聲就走掉了。這就是我們剛結婚的情形,實在不太像是個新娘子,但是感謝主,我們一點也不覺得怎麼樣。因為我覺得結婚這些外面的東西就像個包裝,最主要是裏面有那個實際,能好好的享受主,好好地服事。我那時也是滿腔熱血,把自己奉獻給主,然而在服事上總是蠻生疏、青澀的。但是台中市召會的長老們,對我們非常的愛護扶持,叫我不能忘記。我們都還年輕,三十歲不到,魏弟兄最多三十幾歲。但是劉去非弟兄、李代芳弟兄及師母、朱亞伯弟兄,對我們這些年輕人真的很好。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劉去非弟兄。我那時候懷孕,不能喫,不能喝,一直吐,整整三個月。劉去非弟兄是醫生,在空軍醫院作副院長,每天他從空軍醫院騎腳踏車到會所,給我打完針纔回去,有三個月之久。不然的話,我看我是活不了,因為我不能喫,胎兒得不着營養。直到今天,我也題醒我的孩子,叫他們要感謝主,沒有主的愛,今天他們哪裏會這麼健康。
不久我們小寶寶就出生了。生了孩子以後,人家都要作月子補營養,我不懂得補營養,也沒有人給我作月子。有一次李代芳老師母,就是李鳳超弟兄的媽媽李姚瑞明姊妹的婆婆,煮了一大鍋的雞湯,要李鳳超弟兄從合作新村騎腳踏車老遠送來給我補充營養。後來他到高雄纔跟我說,那次因為湯浮出來都把他燙到了,他從這麼遠送來給我喝,我們真是受到這些弟兄們的愛護。
我生了第一個孩子以後,希望這個孩子將來能清心愛主,我就對劉去非弟兄說,我這個孩子希望她以後清心愛主,請你就照着這個給我的孩子取個名字!他就想:好!叫黃迺清吧!這就是我的大女兒。那時魏師母的孩子也出生了,我們倆不能不服事,就兩個人輪流,一、三、五她去看望,我來照顧兩個孩子;二、四、六我去看望,換她照顧孩子,還是照樣可以好好地服事,出去看望。有時候我們也配搭一起出去,到中興新村、員林、彰化,和姊妹們交通。那時台中很多服事都是剛開始,但是滿甜美的,因為感覺長老們很同心,雖然人不多,但是我們在其中工作很喜樂。
在台中的兩年,我學的功課就是帶着孩子好好的服事主。我的孩子黃迺清(現在在聖地牙哥)很愛哭,我用個小竹牀整夜推她,整排房子的人都聽見了,魏弟兄、魏師母也都聽見。黃弟兄受不了她這麼吵,他就去避難,去睡在廚房邊上的一個小房間裏。魏弟兄、魏師母生了一個男孩,比我的孩子早四十天,也是整夜哭鬧。他們沒有小牀推,就整夜抱,也是怕吵到別人,後來魏弟兄也避難,他們兩位弟兄就去住在一個房間。我結婚以後在主面前有一個心願:主阿,我們有了家庭、小孩,一定有很多雜事,我們兩個要有一個人犧牲。主,犧牲的是我,我願意盡量照顧孩子,作家事,讓我的弟兄可以沒有罣慮好好地事奉主,這是我一結婚就有的心願。所以每天早上,弟兄去晨更,我就用米去爆個米花,撒一點米花在牀上,玩具也擺在牀上,我的女兒就在牀上抓米花喫,我就跪在主前讀經守晨更。喫早餐時我將玩具收在奶粉罐裏,就抱她出來喫飯。雖然有孩子,還是很享受主,也不影響我服事主,因為有魏師母在一起配搭。再就是與長老和年長弟兄姊妹之間的互動,能同心合意,彼此關懷,這是當時台中召會蒙恩的一個最大原因。
異象清楚 心思單純
黃弟兄:
我一九六七年第二次到台中,東海大學那時候開始在王忠魁弟兄家客廳有聚會,有弟兄送我們一台舊的摩托車,我印象很深刻,每一次上山到最高坡的時候,摩托車就上不去了,黃師母就下來在後面推。中興大學也是那時開始,還有靜宜、逢甲等幾所大學,會所住了于國安、何子建、彭甲林等弟兄,會所後面就蓋了廚房,那時張湘澤弟兄、張師母就住在那邊。還有沈海濱、何光慈、林世銘、許德育等人,看到這些年輕人直到現在都還活在召會中,積極往前,非常喜樂。這是我第二次來台中印象比較深刻的。
黃師母:
這些學生都很單純,風波過去以後,台中召會又一次的同心合意。那時候年輕人增加很快,大學工作也很好作,週六都是學生聚會。會後我就教大家如何帶兒童,怎麼教詩歌,怎麼講故事。主日一大早大家就來一起晨更,晨更完了以後,大家就去教兒童。台中召會那個時候,也是各個角落都有聚會,青年學生都去各區教兒童,教完兒童馬上趕回來參加主日聚會,那氣勢真的很強,而且學生那麼聽話,在這同心合意裏面,台中青年人就更積極的往前。
黃弟兄:
那時劉晨曦家在員林,每天到省一中上課,他坐火車都要帶一本屬靈書報。在省一中有聚會,他就到駱弟兄家,我們一起去看望。我騎摩托車,他就坐我後面,嘴巴唸唸有詞的,我問他在唸甚麼,他說他在背英文單字。以後我到三會所,又服事到他,他在主面前真是肯拼,像他爸爸一樣。他有一個特點,像牛一樣,有甚麼問題講不完的。—待續(黃桂森 黃劉明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