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的時候,耶和華神在園中行走,那人和他妻子聽見神的聲音,就藏在園裏的樹木中,躲避耶和華神的面。耶和華神呼喚那人,對他說,你在那裏?」(創三8~9)
我出生在「文化大革命」那動亂的年代。仍依稀記得,半夜裏母親將我從熟睡中抱起,去參加遊行。一九七六年以後,在「科學救國」的口號下,全國上下都迎接「科學的春天」。在「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潮流裏,上大學成了我的夢想。
八十年代初,我終於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學生,世人羡慕的佼佼者!想到畢業後將成為身穿白大褂,出入病人中,救死扶傷的醫生,自覺高尚無比。數年寒窗之後,如願被分配到一家大醫院,擔任眼科醫生。二十歲出頭的我,立下一生之願:「這一生不作金錢奴隸,不求政治光環,只要作一個真正能使人重見光明的全國一流的眼科大夫。」
接下來的幾年,自然不輕鬆。我穿梭於門診、病房、科室,找名醫拜師、到好醫院進修,搞課題、作研究、出文章、寫新書。白天忙病人,晚上寫稿子。幾年下來,由一個生疏的實習生,到能獨當一面,甚至可以理直氣壯地收紅包的人。
正當我的事業蒸蒸日上,朝着目標越來越近時,有兩個奇怪的感覺在我裏面越來越強烈。一個就是把自己「出賣了」的感覺。因為,為着搞好關係,對主任總要阿臾奉迎,溜鬚拍馬;對同事明中左右逢源,暗中爭競忌妒。原本想過一個「出污泥而不染」的生活,但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承認一個事實,我已經跳進了一個大染缸─不管我情願還是不情願。如果大學剛畢業,我還是一件「白襯衫」的話,幾年以後的我,已經「灰不溜秋」。而且心裏很清楚,越想往上,就越不能顧是白是黑。雖然朋友說我「混」得真不錯,但我只能苦笑,甚至覺得再繼續下去,可能會把自己的人格都給賣光了。
另一個就是「不怎麼樣」的感覺。雖然表面看似春風得意,但心裏卻想,「也不怎麼樣啊!難道我一輩子就這樣作一個『好醫生』而已嗎?」一面好像快達到目標,一面又失去了目標…。
正值我和丈夫的事業處於黃金階段時,我倆突然想要出國─能自由發展,可能可以闖出一條「金光大道」來。一九九三年,因我先生有機會去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作訪問學者,於是我們來到了美國。
來美後第一週,我倆到朋友家聚聚。一上公車,拿了一張二十元美金向司機買票,司機說「No」,原來這是個無人售票車。二十元全丟下去太傻,下車換錢又怕遲到。這時有人主動來換零錢,讓我們覺得美國真不錯。另有一位身穿黑衣的女性,看我們像是剛來的,就主動問候。臨下車又熱情地邀請我們去教會,並且向我們要電話號碼。平常非常謹慎的丈夫,不知怎麼搞的,還真的拿筆寫下了號碼。—待續 (見證人:孫金摘自「新人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