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亮傑

因為家住員林的關係,我很小就知道亮傑,但是直到大學,才有比較近距離的接觸。一次是在一個青少年特會裏,他當小隊長,在一個真理問答的遊戲中,被問到出埃及記裏雲柱、火柱的屬靈意義,他迅速答題,正確無誤,一看就是聰明又有構成。另一次機會是參加福音書房詩歌組的服事,他在器樂組服事小提琴,我在合聲組裏唱女中音,雖然沒深入聊過,但常有機會見到,他的琴藝也讓人印象深刻。

我是零一年來到美東維吉尼亞州的,當時適逢馬里蘭州羅森弟兄有負擔推廣他多年唱讀主話的實行,便找了一批人週週一起練唱詩歌,預備錄製成CD,亮傑是這個計劃的主要執行人之一。我們每個主日下午都有機會相調,一起唱詩、喫飯,非常喜樂,那是一段值得回憶的時光。那時我們雖在不同的城市聚會,但因為相同的背景,都是在台灣過過召會生活受過成全的,所以自然也都背負起各地的華語學生工作的擔子。我們也總會在新澤西的華語各式聚集裏,看到彼此的身影。

後來,主把亮傑、鄧瑋結成婚配,感覺與他又更近了,因為鄧瑋是我當年初來美國讀研究所時的室友。我那時沒車,兩人常一起行動,上學、聚會、購物,沒事時東聊西扯、無話不談。鄧瑋跟他都喜歡網球,這對我倒是新鮮的。他們也不嫌棄我當時只學了一些皮毛,就現學現賣,幫他們佈置婚禮會場。在他們的結婚聚會裏,張理弟兄還特地搬來音響裝備,把他即席自由發揮的兒童詩歌片段,播放給弟兄姊妹聽。後來,我在多年育兒過程中,常有機會重複聆聽欣賞,謝謝亮傑當年的服事。他雖然過去了,琴聲依舊繞樑。

等到亮傑學業有成,找到教職搬去德州以後,我們就沒再見過面了;雖然臉書上常會讀到他的消息,但是對於他的家庭生活、婚姻生活以及召會生活所知仍是有限。這幾年間我們僅有過幾次私聊(Messenger),他曾經細問過我在華語服事裏遇到的瓶頸,配搭上的、學生的等等難處。不過他的語氣總是節制內斂,讓人嗅不出太多端倪,就像我最後一次與他通話,鼓勵他不要放棄回台灣治療時一樣。換一個角度來想,也許他也在同樣的問題裏掙扎過,我們或許看起來都像乖乖牌,一路風平浪靜,但其實內心波濤洶湧,少為人知。

我們這些千禧年以後來到美國的移民,因為大環境的改變,在工作、身份、財務狀況,甚至召會生活各面,面臨許多壓力,這種緊繃的疲累真折磨人,但我相信主是在利用這個環境,加速聖徒成熟的速度,以產生軍隊。雖然使徒保羅經歷過「蒙福的眼瞎」,在大光照耀下認識了基督與召會,但在肉身眼疾的纏磨下,也曾三次禱告求主挪去這刺,而主應許給他的,也不過是夠用的恩典,不多不少,僅僅夠用。可想而知,那處境必是相當困難,說自己必不被患難搖動的人,實是不識自己。感謝主,今天我們處在身體的時代,當我們覺得快被壓垮的時候,我們不僅可以靠主,也能靠身體。

亮傑的離世題醒我,雖然患難是派定的(帖前三3),但是憐憫是確定的(賽五五3),應許更是立定在天,直到永遠(詩一一九89)。主應許衪必隨着試誘開一條出路,叫我們能忍受得住(林前十13);似乎出路絕了的時候,卻非絕無出路(林後四8)。祂是信實的,守約的神向祂的話信實。我們總要信,不要不信。求主憐憫,保守我們活在身體的實際裏,當我們小信的時候,藉着其他肢體的信心托住我們。相信祂的應許,讓祂得着榮耀,仇敵抱愧蒙羞。

求主記念亮傑的親人,安慰、加强他們,作他們應時的幫助,擦去他們的眼淚。Fairefax 莫張慧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