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我走了三十年

出生小康之家,童年生活再平凡不過。記得上幼稚園的時候,在回家的路上,總會經過一個會所,裏面有許多美麗的畫冊,多半是描述主耶穌的生平事蹟。從小我就知道,主耶穌是個幫助人的「好人」,也是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可憐人」。

在傳統的臺灣家庭教育下長大,總有三分的敬天畏神。人的渺小,老天爺的深不可測,是很自然的領會。因為沒有什麼緊迫性,所以關於神是誰,神在那裏,似乎還不需要那樣的關心。每逢年節、忌日什麼的,家人總會到廟裏去燒燒香,求個平安。隨着年齡增長,我對信仰的接觸也就更加淡薄了。不例外的,我在升學壓力中成長,每天穿梭在學校、補習班、家庭之間。高三那年暑假,一位和我同班十一年,名叫「天賜」的同學,邀我去參加聚會。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之下,我參加了生平第一次的聚會,印象中我大概昏睡了一個多小時,這是我和信仰最靠近的一次。

大學裏學的是土木,畢業後就在建築工地當起監工。那時候景氣好,營造業又是產業界的火車頭。開始上班後,每天都有應酬,從晚上到清晨,夜夜笙歌、紙醉金迷。這種糜爛的生活十分誘人,叫人流連忘返。但是日子久了,漸漸覺得酒醒後的空虛,遠超過酒酣時的欣喜。可是人總是無力脫離環境的束縛,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十年,看盡了商場的潮起潮落,世間的人情冷暖。三十纔剛出頭,似乎已經洞悉人生百態,我決心辭去工作出國讀書。取得學位後,我轉換跑道,往科技產業發展。在他人眼中,我似乎是個有為的青年。但是我心知肚明,從前那段日子的遺毒,仍不時在我身上發作。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擺脫這些牽絆,因為我是有心向上的人;但結果總是載沉載浮,漂蕩在物欲的洪流中。我渴望心靈的滿足和成長,因為知識與世界沒有辦法滿足我的需求。有朋友介紹了些「老師」給我,向我訴說人生的大道理,和自我修行的方法,但這些人始終沒有辦法馴服我裏面的心,甚至有些老師當場被我修理得啞口無言。從我朋友的觀點來看,我是個很「邏輯」的人,是個典型的工程師、知識份子。想要用理說服我,除非把愛因斯坦或是孔孟先賢請來面談,否則實在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神尋找人,比人尋找神容易多了。我以前的老闆和我在各面都很相似,可是她卻在結婚兩個月後信了耶穌,這對我來說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我拒絕相信愛情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信仰。她開始邀請我參加聚會,我心裏有千百個不願意,只好抱着「踢館」的心態去參加。我甚至在去聚會之前,大量閱讀基督教的歷史,和基督教與其他宗教的比較,準備在會中露兩手,好好展現一下自己的不凡,也順便教訓他們一下,休想就這樣來說服我作基督徒。但是沒想到聚會中弟兄姊妹和善的態度,徹底拆毀了我的防禦。我不由自主的,想聽他們所說的;我情不自禁的,睜開眼睛,想看聖經中的話;我竟然還張開嘴巴,向主耶穌禱告。我原來預備好的攻防計畫,徹底失敗。我開始定時參加聚會,卻始終沒有受浸。每當弟兄姊妹談到受浸的事,我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想盡辦法來拒絕。因為在我的心裏,始終覺得還沒準備好當基督徒,我還在等「黃道吉日」。

在一次聚會中,一位素未謀面的姊妹,站在我面前為我禱告。那時我覺得沒什麼事需要禱告,只好閉上雙眼,聽着。沒有想到那位姊妹禱告的聲音柔細,但她禱告的話語,卻句句穿透我,觸動我內心的深處。我感覺有一股暖流,從裏而外不斷地湧上來,那種感覺溫暖無比,是我從來沒有嘗過的。我枯乾、死寂已久的心靈,刹那間活了過來。我的心靈被又像愛,又像光,是我無法形容的一種滿足所充滿。我只知道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十多分鐘不能自已。有人說眼淚是心的出口,我想在那個當下,我的確找到了真正的出口。我開始增加讀聖經的時間,禱告的次數,我覺得我的生活開始有顯着的改變;但是對於受浸這件事,總是抗拒。直到一個早晨,我向神有這樣的禱告,我說,「主啊,如果我是你所揀選的,就請用任何形式讓我知道。我願意受浸歸入你的名裏,成為你的子民。」沒想到十五分鐘過後,我的禱告就得到回應。那天我進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告訴弟兄,我要在明天的小排裏受浸。原來得救,就是這麼簡單!

相信所有的上班族都經歷過我從前所過的生活,相信每個人都願意過一種有希望、得復興的人生。我沒有任何不凡的經歷,但從得救的那一刻起,每一天都是新鮮、充滿希望的。面對任何工作的壓力,我的心裏總是有一個可以倚靠的主,我不再需要機關算盡,整日與人勾心鬥角。憑着主耶穌的話,和弟兄姊妹的扶持,我盡情的奔跑在屬天的道路上。如果壓榨的上司、惱人的客戶、不聽話的小孩、意見分歧的家庭…,是你我必須面對的。現在,我可以堅定的告訴你,主耶穌是一切問題的解答。

得救後有一次與父親閒聊,纔知道奶奶也是基督徒。原來福音的種子早已撒下,卻因為自己的無知,這一趟我走了三十年。感謝主,沒有把我忘記,也願主開啟你的心靈,讓你也擁有我所擁有的。

見證人:朱家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