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恩浩大(二十一)

因而我對世界的心很死,對主的心很迫切。在環境的重大壓力下,我只有懇切禱告,並切望主的再來。因此我入獄不久,就寫出了『主,你再來』這首詩。原詞如下:

一 主,你再來,是我惟一的安慰;

主,你再來,是我惟一盼望;

主,你再來,纔能擦乾我眼淚;

主,你再來,纔能息我流蕩。

但你為何至今還是在遲延,

讓你應許長久長久未應驗?

千萬聖徒求你榮耀就顯現,

好讓我們早投你懷見你面。

二 主,你在天知你兒女受磨煉;

主,你看見我們所歷風險;

主,你聽見召會呼求千萬遍;

主,你記念我們等待多年。

因此我們祈求你來不再延;

祈求你來可否就是在今天;

好讓眾聖歡然會聚你座前,

同讚你名同享你愛的甘甜。

(調用『自伯大尼你與我們分手後』;『路中人之詩』八首)

隨着我與主的親密交通中,主的話逐漸臨到我,如:『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詩二三4上)『因為祂的怒氣不過是轉眼之間;祂的恩典乃是一生之久;一宿雖然有哭泣,早晨便必歡呼;』(三十5)『壓傷的蘆葦,祂不折斷;將殘的燈火,祂不吹滅。』(太十二20上)這些主的話都給我很大的安慰。不久,這些話都化成我的詩歌,我在獄中反覆吟唱。

我們四個人被囚後,經過一段緊張的提審。每當文球弟兄被提審,從我的一號監房走過時,他總用眼睛看着我,一隻手按着胸口,舉頭望天,我知道他的用意是叫我用信心舉目仰望主。是的,在這樣四面受壓的艱難環境中,除了主以外,還有甚麼可倚靠呢?被關押在這裏的幾個月中,我寫了好幾首詩歌,如『你曾見否我們的主』,『過緊的壓搾』,『十架道路雖艱難』,『人的盡頭,主,就是你起頭』等,感覺都比較深。一九五六年六月下旬中級人民法院開庭,當法警將手銬銬在我手上時,我不禁唱出我所寫的詩句:『我今淚痕雖滿面,但你榮耀快顯;我今身還受試煉,但那要換冠冕。』

法院在判決書中,定我四項所謂的『犯罪事實』:一、我參加了倪柝聲召集的鼓嶺訓練;二、參加保留鼓嶺土地的簽名;三、參加柯憐憫在莆田召集的聚會;四、退出三自革新會。此次陳常吉、王良浩二人各判了三年刑,鄭文球弟兄被判了五年刑,我卻只被判了一年刑,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法官問我有甚麼意見,我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就問:『剛纔你是宣佈判我一年刑還是十年刑?』他伸出一個指頭說,『是一年刑。』我真希奇主的奇妙作為!

我被判刑的前幾天,同號房有一個從前當過保長的林姓犯人對我說,『我們號裏幾十個犯人都判過刑送走了,現在只剩下你我兩個人。我想我們兩個人的問題都比較大,可能都要準備坐十年牢。』我帶着沉重的心情回答說,『你準備坐十年牢,我恐怕不止十年。』過了幾天,我們倆人同日被提去受審判。判完回來,我仍被關在原號房,他則被關在對面一個小號房,互相可以看到對方。他問我被判了幾年。我伸出一個指頭說,『判一年。』我也問他被判了幾年。他伸出右手向着自己的腦袋作開槍狀,說,『判死刑。』我不勝感歎,神實在恩待了我!這天晚上我整夜睡不着覺,反覆思想神的奇妙旨意。待續(林子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