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翔姊妹是一位在主恢復中親愛的同工,生於一九○○年十月二十三日,二○○一年三月三十一日離世與主同在,享年一百歲。她的一生涵蓋整個二十世紀,不僅是一部二十世紀歷史的記錄,更是主在祂恢復中行動的活見證。她在三十二歲時進入主的恢復,終其一生持守忠信,先于倪柝聲弟兄帶領下服事,後與李常受弟兄同工。最後的二十五年,在西雅圖召會服事,忠心傳揚福音,牧養聖徒。她一生曾服事成千的聖徒,並成全了許多人服事主。
早期在中國
一九○○年,中國發生義和團事件,那也是二十世紀肇始之年。中國是一個具有古老文化的國家,充滿儒家教訓和佛教的思想。但無論如何,主將祂的福音送到那裏…當然,這是主所作的。對召會生活而言,中國那時還是一片處女地。主在這個異教的國家、這一片處女地上興起了祂的見證。
徐鳳翔姊妹生於安徽省一個中國內地會牧師的家庭,是家中的長女。次女徐奉先,嫁給倪柝聲的二弟倪懷祖。么妹徐恩秀,嫁給倪柝聲的么弟倪興祖。當她十四歲時,父親過世,母親仍留在中國內地會服事。
徐姊妹在南京讀大學,畢業後至上海攻讀護理。那時上海是中國第一大城,也是全世界第三大都市。完成護理教育後,便任職於著名的上海市議會醫院,這是一所在當時只收外國人的英式醫院。她很快就被提升為護理長,並且於一九三○年,以三十歲的年紀,被指派為醫院的副院長。
二十世紀初的上海是一個非常國際化的都市,沿著江畔,揚子江邊的商業地帶,銀行高樓林立。徐姊妹所在的醫院位於商業區的中心。再往內地,是英、法、日租界與其他中國自主區域交匯的繁華之地。就在此處,主的恢復於一九二七年,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一九二七年三月之前,弟兄姊妹們已從各地先後來到上海,在辛家花園汪姊妹的家中開始了擘餅聚會。後來,聚會地點又遷到一條稱為賡慶里的巷子。同時,福音書房也從福州遷到上海。一九二八年二月一日,在上海哈同路的文德里,就開始有特別的聚會了。
哈同路位於上海市中心的英國租界內,靠近猶太商人哈同所開發之區域中的哈同公園。在一九三○年代,哈同路一帶是繁榮熱鬧的街坊。被稱為文德里的巷道,是在哈同路旁的一群房舍。這些房子具有獨特的上海風格,沿著縱橫交錯的巷道而建,這些巷道只有一個出入口通往大街。在那一個出入口之內,住了數百個家庭,都是隔著巷弄戶戶相望。主恢復的見證,就是在其中一條巷子中開始。
對於主的恢復,徐姊妹見證說,「我一九三二年得救,立刻進入召會生活,首先參加的是在李淵如姊妹家的查經班,不久後,我第一次參加了由倪柝聲弟兄主持的特會。李常受弟兄是在一九三三年來到上海,倪、李早就藉著書信彼此認識。李弟兄來上海之後,正式與倪弟兄同工。李常受是北方人,倪柝聲是南方人,我在倪柝聲弟兄與李常受弟兄的帶領之下,我能見證,我不是高舉人,他們兩個人來在一起,一生為著主忠信,這完全是出於主。主在五十多年中所成就的,我願歸榮耀給我們的主耶穌。在一九三○至四○年代,我一直留在上海召會,看見倪弟兄與李弟兄如何相處。在上海,倪弟兄對李弟兄非常賞識,與他有許多交通,並且在我工作的醫院附近找了另一個會所,該會所後來就由李弟兄來服事。那時候,我們在那個區域附近的弟兄姊妹,都在那個會所聚會。」
上海召會當時還是一個年輕的召會,有許多實際的需要。在這段時間,徐姊妹成了主工作中很強的扶持者。在她自己的見證中,徐姊妹告訴我們,她如何在財務奉獻的事上,與主辦交涉,把她一生的積蓄,都奉獻出來。
徐姊妹得救後,李淵如曾對她說,「你要認你的罪。不是光說,主啊,我是個罪人,請赦免我。不,你必須數算你的罪,好象列出清單一樣,這會幫助我們在將來的生活中恨惡罪。」於是,徐姊妹就鎖上門跪下說,「主,還有沒有?還有沒有?還有沒有?」然後,她對主說,「我想現在應該沒有了。如果還有,求你讓我知道。」主真的這樣作了。
一九三三年,服事主的弟兄們生活十分艱難。在那樣的財務情形下,他們一面學習對主的忠信,另一面也真是學到什麼是為主貧窮。有的時候,同工們到一個地步,整天都沒有東西可吃,只有一點饅頭充饑。這種情形曾多次發生,有時甚至不知道下一餐還有什麼可以吃的。雖然如此,但是主實在是神奇,祂有奇妙的帶領。
當時,徐姊妹任職于中國最先進的醫院之一。她每月可得五十銀元的工資,及很好的宿舍和伙食,並有服務生服侍。她什麼家事都不用作。徐姊妹見證說,「當時我在醫院工作,我對主說,主,我將這個情形擺在你手中,我知道只要我將自己交托給主,主就能解決一切的環境。主說,以利亞的時候,外面有饑荒,主卻要以利亞去寡婦那裏,雖然寡婦只有一小把面,一點點油,但那是供應的源頭。我就說,主,你等我,有一天我會順服。我禱告,然後主就來作事。福音書上記載一個拿著玉瓶的女人,來時先是站著,然後僕倒,流淚,俯身下去擦主的腳。主給我看見,我就是這個女人,我是這樣驕傲地站著,主耶穌祂使我謙卑。最後,我獻上了自己,將自己完全傾倒。主,我要成為這樣的女人。每次我倒空自己,主是何等親近,我可以摸著祂,我可以摸著主,我愛祂。自此以後,我就非常喜樂,靈裏也很高昂。」
遷移至臺灣
一九四八年,倪柝聲弟兄差遣李常受弟兄到臺灣,推展主在海外的工作。徐鳳翔姊妹受主引導,也在當時遷居臺北。那時,臺灣是一個落後的地方,曾在日本佔領下達半世紀之久,許多街道都沒有鋪好,房屋普遍為日式建築。
徐姊妹是最早一批來到臺北的聖徒之一,也許是第五或第六個,比李弟兄還早幾個月抵達。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帶來了,包括所有的書,這是她以前從書房所買的。當她看到臺北的書房在那個時候還沒有書,她就將書全部給了出來。不僅如此,她每天還去會所職事室服事事務上的事情。
一九四九年,大約有五百位聖徒到了臺灣,開始了在臺灣的工作。在此之前那裏的聖徒很少,而後的六年之內,臺灣眾召會人數從五百人擴增到兩萬人。
徐姊妹見證說:「臺灣眾召會在那段時間極為火熱地傳福音,幾乎每天都有福音隊遊行。當時的環境使很多人非常敞開,聖徒們身邊到處都是即將成熟的福音果子。」有個弟兄見證說,「那個時候,李弟兄傳福音真是有能力,說話滿了生命的豐富。從一九五二年至一九五四年,人數增長得最多。後來在臺北主要服事的弟兄,都是在當時得救的。弟兄們打著鼓,一隊一隊地走,非常榮耀,特別是看到有些裹著小腳的老師母,走在後面。啊,真是令人驚奇,像天使一樣,那種喜樂景況,令人希奇。」
徐姊妹遷居臺北不久,就開始全時間事奉主。一九五三至一九五四年間,她參加了李弟兄的同工訓練。一九六○年以前,她住在和平東路,與薛姊妹以及後來嫁給李常受弟兄的黎姊妹同住。這三位姊妹一同追求主,一同作工,培養出比親姊妹更親密的關係。一九五五年,英國的史百克弟兄初次訪台期間,李弟兄因著深知徐姊妹的背景和訓練,便指派她作接待訪客的總管。在那些年間,她成全並牧養了許多聖徒。
李師母見證說:「我從一九五四年到一九六○年這一段時間,都是徐小姐帶領我。她十分和藹可親,常常為我禱告,也帶著我禱告。她是一個非常愛主的姊妹,她這樣簡單、單純地愛主,給我留下很深的影響。她在四、五十年的時間中,一直愛我,扶持我,為我禱告。我相信她的禱告直到今天仍是有功效的。有一段時間,我們一同住在三會所,我看見她過的是那麼簡單的生活,沒有屬地的享受,也不需要屬地的享受,因為她在主裏有豐富的享受。每天早晨一看見她,哦,都是滿面笑容,好象她在主裏已經非常飽足,從早上起來就非常飽足,已飽嘗主的豐富。她整天臉上都是充滿笑容,她是帶著一個喜樂的靈服事主,這給我很深的印象。當時在三會所的前面,有一個福音診所,她早晨就去那裏傳福音,歡歡喜喜地服事主。她的生活非常簡單,愛主的心是那麼單純,以喜樂的靈服事主。與她一起禱告時,她總是單純地操練釋放靈,並且是很深地進入主裏面。聖徒們跟她一同禱告,就被她帶到主裏面,她就是那樣一個禱告的人。」
徐姊妹的外甥女見證說:「我們無論遇到任何困難的事情,都去找大姨交通。她總是把一件件事情為我們分析,同著我們禱告。主啊,你把大姨放在我們身邊,使我們在屬靈的道路上一直能夠往前。比如,召會中有新的帶領,開始的時候,有些弟兄姊妹跟不上,可是大姨就總是身體力行地帶著我們一同操練,使我們一齊蒙恩。」
擴展至西方
一九六二年,主的恢復藉著李常受弟兄的職事,擴展到西方。同年,李弟兄在洛杉磯舉行他的第一次特會,講到包羅萬有的基督。李弟兄說,如果主許可,我們將有一系列的信息,說到地、城與殿。我們所說的地,乃是迦南地,就是包羅萬有之基督的表號、表徵、影兒。一九六○年代,主的恢復在美國生根。在這段期間,李弟兄在洛杉磯正式開始他的職事,聚會地點在艾爾登街1101號。
一九六八年,首次有一百多位美國聖徒訪問臺灣,這是東、西方眾召會頭一次的相調。當時徐鳳翔姊妹在臺北一會所服事。兩年後,臺灣的聖徒們初次訪問西方的眾召會。隔年,也就是一九七一年,徐姊妹首度來到美國,參加在洛衫磯市區大使旅館舉行的特會。因著罹患腫瘤,她返台接受手術。一九七五年,她再度前來,這一次她定居在西雅圖。她說,「從一九三二年到現在,我可以見證,主實在一步步地帶領了我。我從來沒有想過,主會帶我來美國。你看,從大陸到臺灣,從臺灣到這裏,這不是很特別嗎?」-待續(本文取材自「敞開的窗戶」第十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