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共有四個人,一個是公會,另有三個,一個是朱永乾,一個是我,一個是袁啟安,所以人家說是但以理的三個朋友,那段時間,當然很受試煉。那個審問是從班長,排長,然後一條槓,二條槓,三條槓的來,都不行的話,就送到禁閉室。我帽子脫下來,我同學拿着槍,我扛着背包,走到操場。那情景我還記得,裏面覺得這樣為着主很榮耀。到了禁閉室,詩歌、聖經都要拿掉,我就把聖經撕下來,擺在鞋底,詩歌抄一抄也擺在鞋底拿進去。到禁閉室一看,我們三個人都來了,那個公會的弟兄可能後來屈服,就走了。就剩我們三個,我們就在一起唱詩歌,輕輕地唱。我們睡一個房間,睡在地板上,邊上就是廁所,根本沒甚麼空氣,就一個小洞洞。一天裏給我們放出來一次透透氣,有時候推我們到大門口掃地,掃地也是透空氣。這樣不曉得經過多少次,這個事件在全台灣鬧得很大,最終甚至問到一個將官了,他說你再不拜,我就把你送到金門,就槍斃你,台大的畢業證書不要了,他不給你的。遭受這樣的恐嚇,有時我就不講話,任由他們擺佈。我的哥哥在高雄,他也覺得我命都不保了。黃師母來到高雄,她也覺得一送到金門就沒有命了,我們就照了一個相,算是訂婚。後來我哥哥為此開了一個記者會,這記者會一開,全台的報紙都刊登:有三個台大、成大的學生不拜國父的像,還畫了漫畫,這事就鬧到蔣介石老總統那裏了。老總統和蔣夫人也是信主的,她也看到這個報導,甚至也傳到美國去了,他們說台灣的宗教不自由。後來大概是老總統說了話:這個是很小的事情,怎麼搞得這麼大,讓國際都知道了,他就有命令下來。當我在禁閉室的時候,我就禱告主,那一段是最艱難之時,也是與主交通最親密的時候。有時候被放出來透氣,從房間被放到一個走廊上,我一看到天,就在那禱告:「哦,主耶穌啊!」主的靈,榮耀的靈就澆灌下來,真是喜樂。外面雖受苦,裏面卻是喜樂。就在這時候有一個將官,大概奉了上頭的命令來講一講,我們就被釋放。本來服兵役要兩年,我一年八個月就提早退伍了,但是把我降了級,本來是軍官,變成了上等兵。我一從軍中釋放出去,就參加了史百克弟兄在台北第一次的特別聚會,並且住到四會所,我就在四會所事務全時間,那時候,黃師母慢慢也轉到我們中間來了。
蒙主呼召 專一事奉
黃師母:
我因為學法律,畢業以後有很多條路可以走。但因我在大三就很愛主,我就不想走法律這條路。我有一個老師叫林紀東教授,指導我的論文,滿欣賞我的,他開律師事務所,我至少可以去他的事務所,但是我不想走這條路。還有就是豫備高考,考律師,考法官,那時候也不算難,但我也不想考。我就禱告主,我要怎麼辦?我去登記了一個教員,到桃園大溪蔣總統的故居,他的侍衛官都在那邊,我就去那裏教書,教音樂,國文,英文三科。因為教音樂,週會時我要司琴彈奏國歌,之後他們要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時,我慢慢的起來關我的琴,就不用鞠躬了。但是黃弟兄他們的事情一鬧大了,人家就注意我。不得了,這個老師原來也是這樣。有個老師對我很好,她勸我說,你不要先關琴,你先鞠躬再關琴,我只好告訴她我也不鞠躬的。結果先是老師、校長來勸,後來督學來勸。我還是不肯拜偶像,督學就說,你不能再教書了,我也就放棄不教了。
我在離開之前,有一天我在批改學生的作業時,忽然裏面有個聲音說:「我可以差遣誰呢?誰肯為我們去呢?」我就非常認真地跟主說:「主啊,我在這裏,請差遣我!」當我這樣禱告的時候,就發生這些事情,我裏面就清楚了,主給我看見一個非常榮耀的建築在發光,好像告訴我說那是我所要的,我就知道主要我走這條路。所以我一從學校被人家辭退,就到桃園召會去,起先住王老弟兄家,之後住陳健弟兄家。後來桃園的弟兄們就把他們但以理的三個朋友加上我,及現在的李師母,及郭文德師母,還有一些弟兄們,就我們六、七個人,每個人都要在一百多位同工聚會的弟兄姊妹面前作見證。張晤晨弟兄及一些弟兄都坐前面,我們一個個都要站起來作見證,我是最後一個。作完見證以後,桃園的張弟兄就把我推薦給李弟兄作同工,我們都要地方上的推薦,以及當着一百多位的全時間同工作見證。作完見證以後,李弟兄就在聚會中跪下來,他一跪下來,張晤晨弟兄他們也跪下來,為我們這一批人禱告,接納我們。在我們跟隨職事這幾十年來,從來沒有看過,也沒有聽說過李弟兄會在聚會裏跪下來禱告,就只有那一次,我們被接納作同工。這是一九五四年,在台北一會所作這個見證。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今天,蒙主的憐憫,經過許多風波,許多試煉,還都能走在這條路上,沒有走偏了,實在是主的大憐憫,感謝主。
歷經艱辛 清心愛主
黃弟兄:
我是一九五二年,在台北三會所受浸的。那時我是大學生,受浸後就在台北三會所服事。畢業服役之後,李弟兄接納我,就被安排在台北四會所服事,而黃師母是在桃園服事。一九五六年六月六號,我們倆人在四會所結婚,李弟兄、張晤晨弟兄、孫豐露弟兄、劉治成弟兄等都在場。結婚後,李弟兄安排我們先在史百克弟兄的接待所住三天,然後就來到台中,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台中,從五六年直到五八年十二月,在台中約二年多。之後因黃共圜弟兄到日本去,我就到豐原四個月,後又在彰化待了六年,從五九年至六五年,這六年是非常熬煉的時期。—待續(黃桂森 黃劉明烈)
編按:黃劉明烈姊妹於主後二○二四年三月離世與主同在,旅世94載。主後1930.10.06.—2024.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