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科技大學 王嘉陵 教授(C.Wang)有一張令一般人羡慕的履歷表。台大社會系畢業,美國威斯康辛大學社會學碩士,哈佛大學醫藥行政與人口學雙主修碩士。任職IBM公司二十五年,二○○四年以副總裁的職位離開亞太總部,當時負責亞太地區十四個國家的市場行銷。目前是香港科技大學MBA與ExecutiveMBA的教授,同時也客座北大、清華和新加坡等大學。主要是對經理級人纔進行培訓,教授「管理決策與領導力」的課程。她在講說自己的經歷時,所側重的卻不是求學、工作、成功和致富,而是她與主三十幾年來的愛情故事。她說:
以為出車禍、得癌症、失戀、喪偶的人,纔需要神
生長在很好的家庭,從小無憂無慮,年輕的我認為,人只有在出車禍、得癌症、失戀、喪偶時,纔需要神。我過的是豐富、快樂的生活,當然不需要神。再說信神能有什麼好處呢?得到永遠的生命對我來說也太抽象,無甚吸引。我當時以為永生只是永遠活着,年少的我又很愛漂亮,根本不願活到耄耋老醜纔死。因此,我對神是避之唯恐不及。
基督教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種勸人為善的道德約束而已。從小到大,我已經有太多來自社會、學校、家庭的重重約束,實在不想再增添一層宗教的約束,所以我排斥所有的宗教。況且我覺得自己並不是個壞人,無須再接受一個勸人為善的宗教。十幾歲時,有人向我傳過福音,說:「神愛世人,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入祂的,不至滅亡,反得永遠的生命。」(約三16)當時,我因身處在充滿愛的環境中,絲毫不覺需要神的愛,反而心想,世上有太多比我更需要神愛的人,讓神先去愛別人吧。
樣樣不缺,若有所缺,心靈虛空,追求真神
大學畢業前,我被選為畢業生代表,在畢業典禮上致答詞。同時,我獲得威斯康辛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大四最後一個學期,我又再度得到成績優良的書卷獎。那時,我的人生看似完美:家境優渥、父慈母愛、朋摯友親、殊榮累累…,可是我非但不覺滿足和喜樂,反而倍感失意沮喪,內心深處滿了一股難以名狀的缺失感。就在那時,我開始尋找人生的意義。
那時,我纔二十二歲,雖然尚未擁有三十二歲人的學業、四十二歲人的事業、五十二歲人的威望、六十二歲人的財富或名望。但是,如果人生就是一個一個短期目標去追求,最後到我八十二歲、九十二歲的時候,我應該訂什麼人生目標?我非常理性的想了一想,就覺得是一個「好死」。就是不要得什麼老年痴呆症,拖累了家人,也不要半身不隧…,最好是心臟病突發,或者是在床上就自然逝去。遙想未來,不禁疑惑,如果人生只是周而復始地去達到一個個目標,換來一次次的虛空感,其意義何在?我最終極的人生目標究竟是什麼?我去請教兩位老師,問說:「人生有終極目標嗎?」老師說,當然有終極目標。我說:「太好了!請問,是什麼?」他說:「是造福人群。」我說:「老師,我非常想造福人群,所以我纔念社會系。我做了非常非常多的義工。但是,可不可請老師定義一下,那個福是什麼?我要造什麼,纔叫造福人群?因為我看到很多,當我去做社工的時候,許許多多是被其他的人造孽了之後的受害者。其實,每次當我離開他們的時候,我的心裏是非常非常的不安的。因為我覺得我留不下任何,長久和真正的幫助。當我離開的時候,我短暫的,一點點的幫助,是既膚淺又短暫的。我離開的時候,他們一樣繼續過他們的苦日子,我繼續過我的好日子。我留不下任何東西,是真正從裏面可以給他們的幫助。其實是加深了我的罪惡感。並且我覺得我去做社工、義工,很多是滿足我自己的虛空跟虛榮。我虛空,所以我去做一些善事,填滿我的虛空。做完了之後,還可以虛榮一下;總比天天去唱歌跳舞的同學好,我去做了義工,但是我留不下,長久、真正的、深的、有效的幫助。所以,老師可不可以定義一下,福是什麼?我要造什麼,纔是造福?因為我真的很想造福人群。」老師說:「你不要想得太多,盡力而為。」因為他也沒有定義,他也找不到定義。
所以,我就問了第二個老師,說了我的經驗之後,老師說:「唉,人生啊,就是知足常樂。」我說:「老師,全班最該知足的就是我了。我真的該知足,我也很想知足,但是我也不是不知足。我就是覺得我少了什麼,我若有所缺。我不是貪心,我也不敢。但我也必須誠實的說,我覺得我少了什麼,但我不知道我少了的是什麼。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該追求什麼?我不是想要借助神力,幫我達到我的目標,而是我想問的是,我該有什麼目標?纔是人生終極該有的目標?因為一個人真正的價值是取決於他所追求的目標,我該追求什麼?」
我求助於周圍的同學、朋友、老師,得到的不是解答,而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評斷。人人都羡慕我所擁有的,勸我不要自尋煩惱。而我卻無法理解,人怎麼可以沒有終極目標,就這樣毫不在乎、漫無目的地活下去。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我想到原來對我遙不可及,又沒有什麼意義的神。我就以一顆誠實的心,簡單地作了我這一生最迫切的禱告,我向我並不認識的神說:「神啊!你若是真的,你若真是創造宇宙的神、造我的主,你就有責任告訴我,為什麼造我?我人生的目標該是什麼?你造我的目的是什麼?我以後該要的是什麼?我要如何纔有喜樂滿足?…」—待續(香港 王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