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事業消長,看盡人生百態
我娘家在彰化縣田尾鄉,父親作景觀設計,生意往來偏重國內公家機關以及海外,外銷近的在大陸、日本,遠的遍及沙烏地阿拉伯。家裏生意好,常常有人絡繹不絕的出入,曾有司法院長,亦有道上大哥。標工程的時候,父親總有十足的把握,因為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的回扣金和喝花酒是祕訣,生意好到一個地步,政商名流爭相結拜稱兄道弟,道上大哥也登門討得標保護費。但好景不常,經濟不景氣,父親的事業一落千丈,結拜兄弟一一消失,年節冷冷清清,讓人看盡錦上添花,雪中無人送炭的人性!原本喜歡拜拜的父親更是厲害的求神問佛,但是情況總是每下愈況,缺錢卻又得捐大錢給廟。家裏的大門可以換的方位都換過了,甚至花了好幾百萬整棟房子都拖移過,每拜一個偶像就換一次地理風水,父親、母親還是為錢吵架,吵得不可開交。
噩夢的開始,婚姻生活
我是學設計的,生活很浪漫且孤僻,假日總是一個人北上去參觀美術館展覽,或到演藝廳看表演,還想到西班牙學習純藝術,卻因疼愛我的母親極力反對而無奈的放棄。看了父母吵鬧的婚姻,我對婚姻很沒信心,是個不婚主義者,相了十幾次親,總不為所動。直到遇見「有孝」的窮書生—現在的先生,纔認真思考婚姻大事。婚前公婆客客氣氣,婚後卻定規我不得回娘家、不能上街,連買菜都是公公親自買,公婆嚴肅不可接近的態度,使我一見他們出到客廳坐坐,就立刻彈跳起來侍立在他們身旁,趕緊詢問他們有事要做嗎?我的生活就在做飯、做家事中度過。懷孕期間更因疲累不能休息,使胎兒整整早產了兩個半月,體重不到一千公克,生完第一胎以後,婆婆甚至要求我辭掉惟一的收入來源―家教。同學來探視看到蓬頭垢面的我,大吃一驚,直說我怎麼成了台灣阿信!最令我不能接受的是,婚前健 談的 先生,結婚以後只跟公婆聊天,其他的時間則留給新聞及球賽轉播,幾乎不和我說話,當我過不下去想出走時,常上演搶小孩的戲碼。先生更會在公婆面前「教訓」我給他們看,公婆總是冷眼旁觀或視而不見。每當夜深人靜時,我常溜出房門獨坐到院子裏,只能淚流滿面的將自己的苦悶訴說給天上的月亮聽,我完全失去了活的盼望,很想放棄婚姻。小叔退伍後,先生找小叔、姑婆及妹婿開工廠,但公公介入,掌控財務,不但不發薪水給我們,更進一步的小叔和公婆暗自找了另外兩個合夥人將工廠硬生生的搶走,自己當起老闆。要求我先生另謀高就,我們這纔搬離公婆所住的地方,一切從零開始。(見證人:吳羅藝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