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家

余弟兄身體很虛弱的時候,卻得了更深的恩眷,他重溫經上的話並梳理自己的過往,遂寫下了一首詩,其中兩句寫道:「應聲亞割幽谷,踏上指望之門,憐愛臉光披露,重獲久別良人。」這首詩是出自他很深的生命經歷,講的是回轉與歸回。

為何那麼有分量的人也需要「回來」呢?我們得從浪子回家的事說起。

「浪子」的故事許多人都很熟悉,甚至每逢題到這兩個字,恐怕大家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一些我們認為較軟弱之人的名字,有時也會指向自己。

然而,許多人以為,那個小兒子將父親的資產揮霍一空了,一無所有又無家可回了,所以就成了浪子。其實,當他起意要分家產,定意要離開家的時侯,儘管那時他還甚麼都有,但是在父親眼中,他已經是浪子了。

浪子並非因為窮困窘迫了纔成為浪子,而是他甚麼時候想要離開父家,他的心就已經開始了流浪。今天的問題,不是富不富有、放豬不放豬、肚子餓不餓的問題;換句話說,問題不在於大家來不來相聚,是否有愛心,願不願擺上…,而在於我們的心到底在哪裏?是否已經與祂疏遠了。

我們很有可能一直都活在羊群中,並一直持守着按部就班的生活,甚至在各面都還是帶頭的,是有人稱讚的,是有人跟隨的。然而,我們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究竟與祂的關係怎樣,是同心同行,還是我行我素?是熱愛不減,還是漸漸麻木…。

畢竟,我們的勞苦是有目共睹的,但私下裏的淚眼誰會看見?我們的成就是可圈可點的,而心裏是否還有摯愛又有誰會知道?或者,我們已經沉浸在人的誇讚中,悄悄的開始羡慕所謂的前途,開始追求所謂的分量,開始滿足於人前的肯定和聲望了。也或者,我們已是滿身創傷,所受的託付終究大不過生活的壓力,對祂的羡慕終究抵不過歲月的磋磨,勉強的追求難掩心底的斑點疤痕,維持的服事換不來深處的喜悅歡騰…。我們已是前行無力、後退不甘的強撐着一些形式,太需要回家了,太需要伏在父親的肩頭上哭泣很久很久了。

弟兄曾問我們一件事:你上一次在祂面前傾心吐意、受感落淚是甚麼時候?我們若好好思索這話,就不難知道自己的愛是新鮮的還是陳舊的,我們的心是盈溢深情的還是日漸乾涸的了。

浪子醒悟過來,並非打算說,從今以後要勵精圖治,以擺脫當前的窘境。他醒悟過來,乃是說:「我要起來,到我父親那裏去。」他漂泊已久,開始想家了。只是他想家的時候,同時也想到自己的虧欠,並擔憂父親計較,所以他又猶豫了,退縮了,竟想着讓父親把自己當成個雇工以求良心裏的平安。

這小兒子哪裏知道父親天天在家門口,望眼欲穿盼他歸回?又哪裏知道在父親的心裏,猶如甚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愛他?父親對兒子沒有要求,沒有失望,不會責怪,他只想着兒子回來就好!正如一位長者說,不管我們的光景怎樣,神都不會對我們失望,因為祂從來都沒有對我們抱過任何希望。祂清楚我們的本相,也知道我們的心。

如今,余兄已去,但願那首詩常常有人吟唱,使其中的亮光越發照亮我們的心,並引領我們的腳步,使我們不再遠離漂泊,樂意回到祂身旁。(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