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凡事服從丈夫的服事者— 甘定午姊妹(二)

一九六五年,李弟兄在台北的特別聚會中,在講台上高聲的喊:「黃弟兄應該接受負擔前往日本開展!」李弟兄事先並沒有通知我,然而我就單純的接受安排,要到日本去開展。那時的飛機票很貴,我沒有錢坐飛機,有一位弟兄送我一張貨船的票,船是先從高雄開到香港卸貨,然後再開到韓國卸貨,最後纔開到日本,我就是靠着這樣的交通工具到日本開展的。

到日本後,因為日本對外國人非常的限制,所以我無法在日本住太久,每年差不多是半年在日本,半年就得回台灣一次,每次都是坐船來回的。到了第二個和第三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姊妹寫信來告訴我,但是我沒有旅費回台灣,我只得回信告訴她說,請她自己到醫院生孩子罷。她雖然感到非常孤單,但也只好答應了。這樣,她先後生了三個孩子,但她常常很滿足的對我說:「我為你生了二男一女呢!」

她一個人養三個孩子實在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我因為不常住在台灣,就把在台灣的宿舍讓給別的同工住,她們就搬到外面租的房子住。我在日本的期間,她每天早上六點鐘就帶着三個孩子到會所守晨更,七點鐘把他們帶回家,來回都是走路的。然後再送三個孩子上學後,自己纔騎腳踏車到學校教書,晚上七點鐘又帶三個孩子到會所聚會,九點多鐘再帶回家,她實在是非常的愛主。

一九七二年,她那時已經快升到副教授了,但她不顧她父親的反對,帶着三個孩子到日本來住,但到日本的旅費是變賣傢俱湊出來的,因為召會和工作都沒有供給她。我們在日本所住的房子,屋頂是鐵皮的,冬天很冷,夏天很熱,白天室內的溫度高到攝氏四十度,沒有洗澡間及冷暖氣,小孩因此就生了重病,住院了很久。

她在日本作過小工,到工廠拿東西回家,帶着三個小孩來包裝加工,常常作到半夜纔換得一點工資回來;有時也到東京的中華學校教書,身體病了就只好辭職,但是,她從來不發怨言。她買菜也是很節省,都是買菜店所剩的,她真是在貧寒中真誠的愛她所事奉的主。我平日會給她一些十元的鈔票,但若是她向我開口要約一百元的鈔票時,我總是發現她是投在奉獻箱裏。

她在召會裏有兒童、學生、姊妹及彈琴服事,非常盡功用。她琴彈得非常靈活,有時弟兄姊妹們唱詩起調不對,她就不照琴譜彈,乃照着弟兄姊妹的調子彈。她有時請全班的學生到家裏愛筵,然後請他們去會所聽福音,所以她一生結了許多果子。

她於一九六八年生了重病,病稍微好些時就出去教書,身體又壞了就辭職住院,反覆如此。有一次她對我說,我若是嫁給別人,早就被人遺棄了,幸虧是嫁給你。

最近有一位日本姊妹送她一串水晶項練,我告訴她說,我們事奉主的人用這些裝飾自己,不好,我就沒有交給她。當時,她說,求你讓我看一下,我就還給你。她就拿在手裏看一下,又試試掛在頸項上,很快的,就取下還給了我。我當時萬萬沒有想到,那是為着她的安睡用的。

二月十八日,我到殯儀館的冷凍庫去看她的時候,我向她說對不起,就把項鍊掛在她的頸項上,那時我就流淚了。她出身高貴的家庭,但從來不打扮,平常她的穿着都很樸素。她從她父親的遺產中分得了二千美金,她說第一要作的就是要奉獻給主。

過去多年來,我一直向主有一個禱告,求主不叫我丟下她而自己先走,不然就無人能繼續照顧她。如今信實的主垂聽了我的禱告,在我還活着時,使她卸下了地上一切的勞苦,安息在主的懷中。姊妹每天向主所求的,就是她的三個孩子,能與父親同過召會生活,深信這個禱告主必垂聽。

為了姊妹,我非常的感謝主,也謝謝弟兄姊妹們以及家人,我為着你們向我們所盡上的一切,謝謝你們,願主報答你們。

有一事值得一題的,就是在她安息的三天前,她很有把握的對我說,「我是得勝者!」因為那天我問她說,主快再來了,你是否是得勝者?她說,當然,我是得勝者。這叫我們滿得安慰和鼓勵。相信她的認識、她的經歷、她所走的道路,將終極成為神人複製的新耶路撒冷。

謝謝弟兄姊妹們和親人們前來參加聚會,我代表她謝謝你們,我將會把她安葬在我母親的旁邊,將來我自己也要葬在她的旁邊,謝謝!—完(服事日本眾召會三十六年的黃共圜弟兄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