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和多數家庭一樣,是傳統信仰;每天早晚上香,初一、十五,再到各大廟祭拜,拜的很多,但好像也就是求一個很虛無縹緲的內心平安。對於神,有或無,真或假,其實也未花心思去思考過。
對於基督教,從小的印象不外乎是馬路旁電線桿上貼的那幾句話;精美小卡片上的穿白袍,長像俊美的「耶穌」;亦或是教堂上的十字架。也曾碰過基督徒傳福音,不論在路上,或是來到家門口外,當下就是想趕快敷衍打發走,覺得那是一個與我平行的東西,我是不太可能與基督召會有甚麼關係。
一直到了唸高師大研究所時,有一天在校園中,碰到一位大學部的學生跟我傳福音。時間距今已超過十年,但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他的名字,楊仁誠弟兄。他是一個很喜歡禱告的弟兄。有時他會約我早晨在高師校園禱告。我問他要禱告多久,他說一小時。我有點嚇到,要這麼久。他說:「怎麼會!我們的神這麼愛我們,一小時,很少了!」當時在與他交談的過程,得知他從小是奶奶帶大的。為着他奶奶得救,室友是晚上兩三點就寢,他則是兩三點起床,為着他奶奶得救禱告到天亮。這件事,讓我對於「得救」這件事,產生了較深刻的印象,因為這竟會讓一個大學生願意出這麼大的代價,只為了換得他摯愛的奶奶能得救。在我離開高雄前,仁誠弟兄陸續幾次問我,是否有受浸的意願,但我始終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而婉拒。無論如何,我感謝主,讓我在高雄這段時間,接觸到這麼一位愛主的基督徒。我確信,生命的種子當時已撒進我心。
碩班畢業後,參加司法特考,幸運第一年就上榜,分發到彰化地方法院。那時是民國一○三年一月,我來到員林。進入彰院後,同間辦公室,有一個同事,剛好是我們中間的聖徒、熊掌山弟兄。當時,我也剛到彰院,當然不會知道這位同事基督徒的身分,只是覺得這個同事有時看他跟當事人講電話時,好像有點兇,內裏其實有點怕他。不過因為熊弟兄,他那股配的錄事就是我,他偶爾會過來跟我簡短聊聊。原來知道,他也是文化大學畢業的。哈哈!這樣說來,也算我學長。一段時間後,熊弟兄開始邀約我到召會,說有福音愛筵,很多好喫的。去了召會的福音愛筵幾次後,有一次,在結束後,熊弟兄突然問我要不要受浸。我當下其實腦筋一片空白,一面覺得很突然,自己沒準備好,有種被突襲的感覺,但妙的是,另一方面,裏面卻又有一種感覺,就是今天了!總之,我就在當天晚上,於員林市召會,受浸得救了。這天,是二○一五年九月24日。
雖然我得救,成為一個基督徒,但我並不是清楚得救。不難想像,一開始我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下了班,或是去運動,或是追劇,或是單純休息,滑手機,總之,還是享受一個人單獨的生活。聚會當然是久久纔去一次,而且去了其實也沒有甚麼摸着,不曉得那邊的聖徒為何要大聲地呼求或禱告。不過,這段期間,熊弟兄還是很關心我。一面,常邀我到他家喫晚餐,陪我讀經,禱告。一面,他也犧牲中午休息時間,找我在法院讀經。每當有相調,他一定會記得邀請我去,雖然當時我內心很困惑,不曉得這個相調是要調甚麼東西。另外有件事,是我後來恢復,有了正常召會生活後纔得知。熊弟兄也不忘在禱告聚會,為着我能有召會生活代禱。保羅在哥林多前書九章題到,向着甚麼人,就要作甚麼樣的人。我本身是個熱愛旅遊的人,也不知為何,我特別喜歡韓國這個國家。在職後,陸續獨自一人去過韓國旅遊幾次。熊弟兄他看我如此喜歡韓國這個國家,後來有一次,當我準備計畫再去韓國時,他竟問我他和他姊妹能否跟我一起去。那次,我們還與當地召會連絡上,與當地聖徒一同參加主日擘餅聚會。現在回頭看,我是真感謝主,祂如此愛我,當我沒摸着主,在外面流浪的這五年間,差派聖徒,一直看顧我,並牧養我,使我不致與神,與召會完全斷了線。
常話說,人的盡頭就是神的起頭。在二○二○年初,當時例行工作的調動,我被調到閱卷室。在一個不算大的空間,裏面放了六臺影印機,給來閱覽案件卷宗的律師或當事人影印。對於一個蠻注重健康的我,在一個充滿影印機排放廢氣的工作環境,一天一待就是八小時,當時覺得自己每天都活在死蔭幽谷中,甚至動了辭職的念頭。一天下午,當時覺得自己快受不了這一切,我走進員工專用洗手間,關起門,一人獨自發自內心深處,大聲呼求主耶穌。當下,忽覺有一道暖流,自內心湧出。那一刻,我清楚知道,是主。
也大約在同一時間,當時員林召會,除了熊弟兄外,另外有二位弟兄(陳盈良弟兄及陳彥碩弟兄),對於青職是有負擔的,他們拿起這負擔,一週會固定配搭陪伴當時另一位弟兄及小子家聚會。到現在,我都還蠻懷念我們當時每一週的家聚會。兩位服事弟兄會先關心我們最近的生活,並且總是能把我們所交通的內容,或是禱告,或是神的話,連結一起。同時,每一次聚會,也會固定追求生命課程書報,讓我們對於真理一面,漸漸有一些構成。
除了每週一次的家聚會,彥碩弟兄當時週一到週五,也固定會陪我晨興。當時,我正處於在閱卷室的低潮時期,但自從有了晨興生活,工作環境當然還是一樣,但我發現我變了。我人變得喜樂了,工作的事,再也一點不困擾我。最讓我覺得印象深刻的一件事,當時有一種我無法解釋,看不到,確能明顯感覺到的一股力量,把我推向召會。我記得當時,從週間的青職排,禱告聚會,傳福音,到主日,甚至主日晨興,我幾乎都已能分別時間並有分。但我清楚知道,這不是我。林前三章6~7節,「我栽種了,亞波羅澆灌了,惟有神叫他生長。可見栽種的算不得甚麼,澆灌的也算不得甚麼,只在那叫他生長的神。」那個昨天還在跟熊弟兄抱怨工作五天,主日還要早起的我,那位一到假日,一定回家休息的我,那個平日下班,喜歡窩在自己小小世界的我,那個很注重休息睡眠的我,那個很喜歡外面世界的我,…好像不過是昨天的事,怎麼隔了一天就變了,我自己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這一切,我只能說,是主的憐憫,是在我裏面的神,祂向我開啟,叫我看見並認識神永遠的經綸,拯救了我。
也大約是我恢復聚會後的事,一天周復初弟兄來交通,題到晨禱這件事,員林的弟兄們就開始實行,週一到週六,早上六點到六點半,於一會所晨禱。當時盈良弟兄邀約我,我就想說去看看。當時的我,還真不太會禱告。我印象很深刻,在晚上就寢前,我會先豫備隔天早上,一定會有的禱告事項,自己先試着禱告看看。好幾次,自己覺得可以了,但是隔天一早要禱告時,瞬間好像失憶,真是忘了。其實當時有點灰心,為何我不會禱告呢?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聽到彥碩弟兄說,禱告是喫主的話,光照了我。漸漸地,我變得喜歡禱告。早上六點開始有晨禱,三十分鐘操練靈的禱告,真是靈裏舒暢!結束晨禱後,六點半,從會所走回宿舍的路上,打開手機,開始與同伴晨興。這樣每天早上,超過一小時的屬靈早餐,真是作我逐日生活維持的力。
在主的恢復中,我很寶貝主在一年七次特會與訓練的說話。不過一開始恢復召會生活時,我當然不會注意到這件事。當時是張弟兄,跟我說明,並且鼓勵我參加。我還記得第一次參加的是弟兄集調。當時進入中調,看到來自全台的弟兄,穿戴整齊,坐在會場聽台上弟兄講信息的畫面,是蠻震撼的。之後,在中調有一年七次特會可參加,我幾乎都會參加。特別員林到中調是很方便。
這幾年在召會生活中,我真心感受到神家人的關愛。聖徒們看小子還沒成家,也常為小子的婚姻禱告。感謝主!在神主宰權柄下,小子與劉珈吟姊妹,於二○二四年三月,在主裏成家了。我很感謝神,賜給小子這麼好的一位幫助者。一面,姊妹細心照顧小子的生活起居,讓小子能全心投入召會的服事。一面,姊妹也光照小子,讓我看見自己許多個性上的缺陷。要服事主,服事聖徒,自己真的只配死,經歷切割。因着神的恩,我成了我今天這個人。為着我今日的這一切,我感謝神。(國宅區 李允泓)